我必须告诉上帝,意料之外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斯罗】浮生若梦(七)

Chapter 7 在路上


  随着其他年段的考试落下帷幕,霍格沃兹的全体学生终于迎来了暑假。

  六月是苏格兰高地最舒服的季节,傍晚的黑湖边草地上凝结着露水,晚风微凉,罗丝突然对与这所古堡别离两个月有些不舍。

  当然,暑假意味着要和斯科皮分开两个月——虽然他们在学校也甚少有交集,罗丝怀疑一个月前的月夜只是梦一场,他们到底是怎么把关系维持下来的;暑假也意味着可以在陋居她的小房间里窝着看电影看书,她想念她那扇爬着青葱的爬山虎和蔷薇的圆窗了,也想念空调与安静的氛围了(她保证,她还是爱她的舍友们的);最终的最终,暑假也意味着,她终于要见到爸爸妈妈了。

  她甚是担忧,不仅是对她的父母。上次莉莉见到她,叫她要多关心关心雨果,她说他最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詹姆也说雨果的期末考挂了三科,其他都是勉强混了过去。罗丝并不是“知心姐姐”的角色,她不太知道怎么和雨果聊聊这件事情,毕竟她的脑子里也乱乱的。这两个月以来她与雨果的对话内容基本上是:

  “最近还好吗?”

  “还好,你呢。”

  “我也是。”

   夕阳沉坠,在平静无聊的黑湖表面泼溅起大片霞光,令人为其无限倾倒却又为之的锐利而痛苦。前方有一对情侣在热吻,余霞将他们的轮廓照的柔软而模糊,像是电影里的画面。女孩那头浅茶色的头发有些熟悉,罗丝认真一看,原来是隔壁宿舍莱斯莉和隔壁凯文。之前听舍友们说他们是多么多么恩爱异常让单身狗难过,罗丝算是体会到了(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单身狗)。


  她突然挺庆幸自己可没这样秀恩爱。

  吃完早餐,莉莉和阿尔带着雨果找到了罗丝。

  “詹姆呢?”罗丝问。

  莉莉撇撇嘴,“你自己看看吧。”

  拉文克劳长桌尾端,詹姆正笑嘻嘻地要帮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提行李,女孩则是面色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艾莉·杰克逊?”

  罗丝简直难以置信。如果说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那么五年级的艾莉·杰克逊就是书呆子中的书呆子。詹姆屁股后面从来不缺漂亮的女孩追逐——一是因为他在魁地奇上战绩累累,二当然是因为哈利波特之子的名号。罗丝是怎么都没想到詹姆会注意到杰克逊。

  “你以为啊,”莉莉语气不屑,压低了声音,“他就是和他们年段的那群狐朋狗友打了一个赌,看看能不能用一趟火车的时间泡到杰克逊。”

  “这不太好吧…”罗丝小声说了一句。

  “当然不好了!!”莉莉提高了音量,有意识地朝詹姆的方向喊话。

  “什么不好了?”

  

  栗色头发的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长得有些过分美丽了,蓝绿色的眼睛显得梦幻又朦胧,与莉莉的颜值有的一拼。但她胜过莉莉一筹在于她穿着套裙,长辫里绑进了丝巾,极具法式风情,莉莉则是穿着体恤牛仔裤运动鞋,红发为了方便随意绑了个马尾。罗丝认得她,苏琪貌似在某节课上指过她给她看。


  “哎,没什么啦!”罗丝明显感觉到莉莉多了几分防备,她总是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摆上过分和气的笑容。“罗丝,这是格洛丽亚,我的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罗丝的错觉,在朋友一词上莉莉语气有些生硬。

  罗丝朝她笑笑,心想果然一个格兰芬多容不下两个太好看的女孩。

  

  阿不思拉过罗丝偷偷地说了一句:“艾凡——你知道吧,我们学院那个艾凡·亚历克斯,原本莉莉明恋他全校都知道了,格洛丽亚一转学来就横刀夺爱。”

  “我就不知道。”罗丝翻了个白眼。

  “你应该多找几个朋友,罗茜。”


  直到上火车,雨果一直都在读他那本薄薄的小说,可罗丝注意到可怜的雨果一页都没翻过去。

  艾德琳在列车上抓着罗丝要找她要地址顺便聊了一会天,雨果本来想绕过去,“哎,韦斯莱弟弟,别走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滋滋蜂蜜棒棒糖放到雨果的书页里,“来吧,生活太苦涩了,需要一点甜食来平衡。”

  雨果没说什么,默默收下了棒棒糖就拽着行李和书往里走,罗丝发誓没有看到他红通通的耳根。

  “你这是在勾搭我弟弟吗?”罗丝开玩笑着说道——是的,她已经可以和她的舍友们开玩笑了,真是让人喜大普奔。

  “嘻嘻,美丽的韦斯莱小姐和韦斯莱弟弟都不能少。”艾德琳掏出另一只棒棒糖撕开包装塞到罗丝嘴里。

  薄荷味的,还不错。


  红皮列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琪、莱斯莉和凯文也匆匆地挤进了艾德琳的包厢,并邀请罗丝留下,但罗丝还是婉拒了。

  因为她还要去找找自己的秘密情人马尔福先生。





  斯科皮同埃尔勒·赞比尼以及小西奥多·诺特呆在一间包厢里。三个人虽然是舍友却关系并不亲近,呆在一间包厢纯粹只是因为德拉科邀请了诺特与赞比尼家今晚共进晚餐。他们默默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西奥多画画,埃尔勒早早开始写暑假作业,而斯科皮则是看着窗外辽阔的平原默默发呆。他心里对此时此刻此景只有三个词,无聊无聊更无聊。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对于生活多半的感受也都是“无聊”。从小父亲就扮演了母亲与父亲的双重角色,但他并不是那么喜欢他,他感受到了;父亲对于母亲的态度也是相敬如宾罢了。而母亲,自从生完自己就身体孱弱,自己两岁时她的一场心脏病差点要了她的命。从此,她每年大概都有半年都呆在圣芒戈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度过,另外半年则是在家里那件阴暗豪华的侧卧室锁紧窗户休息在床。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总是害怕母亲与母亲的房间,那时候父亲还是那么体贴,他对他说母亲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入,他一度以为那里面或许藏着家养小精灵的尸体或者吸血鬼什么的。后来到了七八岁懂事的年纪,父亲并不再是无业游民而是开始与别几个交好的家族做拍卖行生意后则是越发忙碌,每天晚上愿意讲睡前故事和逼他喝下一杯牛奶的变成了家养小精灵。后来他也不需要逼迫了,斯科皮想,或许他只是想让父亲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下去那杯牛奶。


  斯科皮的思绪被门大力拉开的声音打断。

  “我亲爱的未婚夫!”

  伊丽莎白尖锐的声音总是让斯科皮烦心。他从来都没注意到斯莱特林还有这号人物,直到圣诞节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母亲难得地穿上一席华贵的白狐皮长袍,袍子是臃肿的,但是却遮掩不住她骨瘦如柴的身型。她画了很重的妆,死白的粉,艳红的唇,垂及肩部的红宝石耳坠,让斯科皮想到,在那个纯血至上的年代里百无聊赖的夫人是否在午后也都如此打扮?

   德莱塞一家盛装步入马尔福家宴会厅,长桌零星散布着六人。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贵族们的规矩。

  伊丽莎白·德莱塞最后用完她的布丁后,大家的盘子砰地消失。


  “斯科皮,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斯科皮。”

  伊丽莎白·德莱塞提着她的公主裙裙摆向斯科皮作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旧式曲膝礼,小公鸡般高傲的脸倒是没朝下摆过;斯科皮心不在焉地报以吻手礼。德莱塞小姐也拥有火红的头发,斯科皮想到了罗丝,以及圣诞夜她那带着橙子香波味的长发,以及身体。自从那一夜后他就不知出于哪来的尴尬没好意思主动找罗丝。他决定好了,晚上就写信给她。


  “斯科皮,伊丽莎白将是你的未婚妻。”

  炸弹般的言语落下,斯科皮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淡漠的脸。母亲则是显得没那么满面病容,眼神都充满了柔光。

  “感谢德莱塞医生,是他完美完成了你母亲的手——”

  “不。”

  斯科皮第一次对父亲说出了不字,德拉科瓷面具般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斯科皮没有注意到德莱塞医生或者德莱塞小姐是什么表情,他拍下手里的水晶杯回到房间。

  他分外地想念罗丝·韦斯莱,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呆在她身边,即使两人默默不语,他都能感觉心被填满,又重新开始跳动。他提笔在羊皮纸上写下四个词,卷在了波里艾特尼的腿上送出窗子。


  父亲礼貌性扣了扣门,还是用了一个阿拉霍洞开强硬地打开了门。

  “斯科皮,我只是为了你好。”

  斯科皮自然明白是怎么为自己好。娶一个名声清白甚至良好的纯血家族女孩,大家族早就名声败尽,如今那些曾经28个家族看不起的后起之秀倒是成了抢手货。

  他看着书页,但不回复。

  “德莱塞家的女孩有隐疾,她未必能活过三十岁,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再怎么样都可以。”

  斯科皮深深皱了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德拉科,“你怎么敢——”

  “斯科皮,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德莱塞,帮个忙,为了大家都好。不要再这么幼稚了。”

  德拉科挥挥手里的那一小卷信,斯科皮认出来了,就是自己不到一小时前写的那封,难怪罗丝总是抱怨自己的信总是送得很慢——波里艾特尼多半来了这个中转站。

  “你和韦斯莱家的那个混血是没可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霍格沃茨干了什么。”德拉科生硬地说道,语气里不带着感情。“你以为她那个蠢蛋父亲会让你娶他的宝贝女儿吗?放弃吧斯科皮·许伯里翁·马尔福,你是一个马尔福。”

  隔天,斯科皮就被硬塞上了那个绿宝石戒指。“除非你死了或者把手给砍了,不然你没法摘下这个带着古老盟约咒*的戒指的。”斯科皮在家里的那本马尔福珠宝清单里读到。


  “喂,未婚夫,怎么不听我说话啊。”伊丽莎白·德莱塞大力捏了捏斯科皮的手背,斯科皮被一阵吃痛惊醒。

  “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然后,我向西比尔炫耀,她都嫉妒坏了!你知道,她那个未婚夫比她还小三岁,还没她高呢,她的戒指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分钻石小指环。”

  斯科皮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位,皆是看好戏的眼神。他扶额,“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啊,我还没说完呢!”

  “男卫生间,你来吗?”斯科皮冷冷地撂下了一句,甩上了滑门。里面那个女孩还在小声说道,“也不是不行啊……”

  

  很巧,罗丝和斯科皮就在厕所门口相遇了——虽然是女厕。

  罗丝瞥了一眼他,正好前一个女孩出来了。待她走远,罗丝一把拉过了斯科皮,进了厕所。

  罗丝打开厕所里的窗户,风和烟尘以及噪音一下就冲肆了小小的车厢。斯科皮赶紧伸手把窗户给拉上只留下一个恰当的缝隙,罗丝顺便在这期间点了烟,

  “暑假快乐。”罗丝鼓励性地拍拍斯科皮的肩,她突然觉得他们已经开始向老夫老妻走的节奏了。

  斯科皮低下头吻了一下罗丝,感受到了薄荷甜味,“暑假不快乐。” 

  “彼此彼此,”罗丝在窗口抖了抖烟灰,“我妈好像要来接我和雨果。”

  斯科皮勉强靠在了墙壁上——厕所是在实在是太狭窄了。“我爸好像也要来,顺便接走诺特和赞比尼。”

  “ok。”罗丝点点头,靠在洗手台上继续她的吞云吐雾——暑假还意味着她每次犯烟瘾就得提心吊胆地跑到几英里外。

  斯科皮尽力找着话题,“你的O.W.Ls怎么样?”

  “托你的福,考的好。”罗丝百无聊赖地踢踢斯科皮的小腿,她比了一个十的手势。

  “十门证书?”

  “不!十门O!十二门证书没问题。”


  有人重重地扣了几下门。“里面的快出来啊,我还要上厕所呢!”

  罗丝听出了是卡洛塔的声音,她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把门给炸了;不过也幸好是卡洛塔。


  “记得给我写信。”罗丝把剩下半截烟丢进了马桶里冲掉。

  “你给我写吧,波里是我爸的间谍。”

  “好吧,还有,”罗丝亲了一下斯科皮,“别和那个德莱塞靠太近。”


  “韦斯莱小姐,你在吃醋吗。”斯科皮笑着说。

  “闭嘴吧马尔福。”罗丝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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